雨下得很討人厭。讓他想起妹妹一直哭,好像月亮掉下來砸中她腦門,怎麼也不肯停下。找不到理由安慰又放任之自生自滅。任何糟糕的事都不會有盡頭,只有香菸會燃盡,灰飛煙滅。
Eggsy又點了一隻菸。紅白菸盒空了隨手揉爛扔出欄杆外,他坐在公寓外頭走廊,只穿汗衫,即使有屋頂,雨點也時不時打進,把光裸的腳沾濕。門後再度響起悶悶哭聲,大概是因為打雷,小時候也曾經害怕得不得了,不知何時就必須佯裝若無其事,以為那樣才是長大的樣子,直到個頭抽高不再單純,才曉得人的一切都沒有量尺標準。
他吸氣,像老煙槍嚥下那些白霧,嗆得直咳嗽。這樣苟延殘喘,乾脆早死早好,如小說Eggsy不免俗想到死亡,真美好甜蜜的詞彙,涵義為拋下世間苦痛,超脫。為什麼他就不能得個癌症什麼呢?搞不好他媽還能趁此機會洗心革面來個離別前的重新做人。或突如其來的意外,對,那樣最好,痛一下子而已,不像這長長操蛋人生,每當以為到達谷底,命運又往下丟了一把鏟子給你。
嘖嘖,好個加菲貓式的消極思想。一隻明明幸福的不得了卻老愛做壞事唱反調的貓,跟他完全不同。Eggsy努力做好每件事,永遠不會有回報。
只要同Eggsy見過一面,定會喜歡上他的,聰明友善,陰暗面藏得好,假扮成一個即使貧窮依然溫柔的男孩。只是偷點東西,說說謊,算的上什麼壞。假以時日他會崩潰,會被逼上絕路憤而扭轉一切,用與生俱來邪惡本我報復所有虧欠他的人。
現在是道德界線壓制住不讓他使壞,隨著正常日子遠去,規矩都漸漸模糊了。Eggsy也說不准自己還是不是善良單純如當初,需要的只是機會與時間,讓一切揭曉。
需要一個機緣。他想起Harry 。儒雅野蠻的紳士。
倘若Eggsy出身富裕,屁眼塞金湯匙而非塑膠用完即丟,他也可以過的很好,擁有與世界作對的自信,隨時吃了這些困境。倒不是說真的厭世憤青,太過無力了,哲學家不是說,越在乎的其實越自卑。Eggsy在紳士身上看到所有缺乏的事物。
父親的形象。太老泛黃,無可追溯,他都要記不住,影子也沒有。Eggsy失去太多學習的時刻,怎麼成為一個男人,怎麼感受被保護,怎麼超越之擊敗之。父親的位置空蕩終於被其它微不足道的東西掩埋,再無音訊。
Eggsy想要Harry hart 像個父親一樣對待他,畢竟,彼此以父親為話題繫上連結,這方面的遐想將不能倖免。他雙眼放光聽對方談生父,心中悲慘願望又破殼而出。Harry 知道如何做一個教育家領導者;而Eggsy從未臣服任何人過,是的家庭的起源都是順從,直到展翅高飛。他想要。比任何都迫切,期待沒有猜忌懷疑的愛,全然信任,一場成人教育。哎呀,想得太遠了點。
這場雨時時沒有停的跡象,樓梯口傳來碰撞嘻笑聲,一男一女相摟貼牆愛撫,嗯嗯啊啊,Eggsy往下的角度正好看見男人掏出的碩大陰莖。兩人溼答答,急切向互相索取熾熱溫度。他的燒菸到最底了,吐出掉下去很快因濕氣熄滅發皺,手不由自主揉搓褲襠直到感覺那裡脹大勃發,腦裡全是雄性陽剛的酮體。
如果父親還在,會不會變得正常,不再對同性有噁心性慾,不再懷抱惡意。Eggsy不知道,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可不可以有人來幫幫他別再讓這所有更糟了拜託他才十八歲。
變態,樓下女人挨揍,咒罵模糊不清,被雨磨光稜角而柔和,她推開男人快步跑走,大概是妓女亂開價惹上麻煩。後者帶一身酒氣上樓,與Eggsy打了照面,眼神銳利看他因為情慾臉頰難堪的嫩紅,還自慰著。頓時那人身影與Dean重合,一樣跋扈巨大,不可摧。
Eggsy的小惡魔是在那時孵化成熟,取代了垂死的善良天使,把他捅一刀隨羞恥心一起埋葬了。
這是Eggsy第一次與同性交合,但他假意發騷讓對方幹得血流不止,還喊著用力,拿菸頭燙我。某個部分的自己已隨疼痛超脫肉體,在旁邊恥笑,好啦,這下都沒救啦,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明明想當個壞人,到頭來只會受滿身傷。這可是你唯一的第一次啊。
他忍著撕裂般疼痛,顫抖穿上褲子,回去發現妹妹早不哭了,逃出房間茫然在門外看著你,也許她看到了一切。「Eggy,你很痛嗎?」
只有你才能拯救家人,小惡魔在肩頭虛假安慰,但這是唯一方法。Eggsy擁抱她小小的身體。答應我,別告訴任何人,Gracie ,我會修復這些。
隔天Dean回來發現他和Harry 在黑王子酒吧幹的好事,拿刀要割破Eggsy頸動脈。Harry 聲音在小小公寓是神跡救贖。他頭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然後Harry 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可見之處大量瘀傷,菸頭燙痕,走路的怪異施力。他逼迫Eggsy脫下褲子,男孩在裁縫店試衣間崩潰大哭坦承繼父強暴了他,如何拉他撞牆還有大腿內側乾涸血絲精液,指證歷歷,罪無可赦。
Dean再也沒回家過,任憑Michelle 登報尋人啟示焦急詢問,彷彿人間蒸發,連屍體也不留。他對此不聞不問,紳士不曾提起,好像什麼都不曾存在過。只有偶爾Gracie 對他微笑證明真的有過這樣小小秘密。
Harry 的擁抱好似珍貴呵護,成鳥羽毛般豐厚安全。讓Eggsy感覺自己就是小孩子,他真的願意為這樣溫柔鑄下更多大錯,更壞,更無以救贖。童年還不知對錯時Eggsy老愛說謊,每每要老師威脅發誓明天再也不會做壞事了,但他一直明白。
明天到了今天就不再是明天了。
戀愛很美,性也是。短短日子Eggsy成為最棒學生,進度超前,趕上空白進度,像Harry 了解自己一樣明白對方。沒錯Harry 對他而言已是老人,可偏偏死心塌地愛到,搞不好真的沒有什麼偶然,都是命運。他們史無前例結訓前就秘密以師生關係搞在一起,秘密,深夜角落幽會,偷偷偏袒套量訂製西裝,還有在第一試衣間發生的事,噓。
Eggsy是痴狂信徒,盲目用鉛筆旋轉音樂卡帶齒輪,重複播放重要副歌片段,要把旋律吃拆入腹。對方的聲線臉龐,小心翼翼剪接起的相處時刻。為他上癮,沉淪愛裡,似蜜糖毒藥,那雙眼睛。
誰能抗拒Harry 校準手錶時間滑出的細長手腕,動作輕柔不可思議,底下蠻力竟然能拗斷他人頸骨。偶然Harry 透露出不夠紳士的惡意幽默,床尾搔癢色色耳語。他太過溫柔了Eggsy只能把所有力氣花在維持表面的和平,訓練中心處處皆設監視器,偶爾被Charlie 他們那幫賤婊子逼急就要往死裡揍,身後雙向玻璃照映的緊繃憤怒倒影在提醒他:你要讓一切功虧一簣嗎?Harry 的Eggsy是不會想要置某人於死地的。諒解。寬恕。
小惡魔可不以為然。唉呦,你以為是誰弄掉Dean。不過利用純潔假象讓Harry 代替你殺人,你真以為你還能向神受洗?Eggsy,別理一時的超我心虛,反正這條路早就沾滿悔恨了。談何原諒。
「我就感覺很不真實,像在做一個很長的夢。」
「怪醫Merlin 稱之為麻雀變鳳凰症候群。」
因表現良好得來難得假期。訓練後的閒暇打屁,在Eggsy第一百次炫耀條紋訂製西裝後,Roxy不爽藉口沐浴離開,他才敢跟訓練官吐露膽怯心聲。畢竟有些人正是因為不熟悉不夠在乎,才可以大方坦承。Merlin 從不評論對錯,將身外事淡然處之,kingsman 的告解神父。哪天Eggsy抱回小孩他也只會揮手示意總部托嬰中心位置。
「萬一我還沒準備好?」
「沒有人真正準備好的。」
Merlin 眼神在說他看過太多太多。被丟上戰場,面對一個真的會死人的世界,強迫心頭小孩立刻站起反擊。漫長的創傷治療,總是以為手上血沒擦乾淨。怎麼與混沌未知的將來抗衡,不至於瘋狂失心。掙扎於是否向愛人坦白真實的你。沒有人真正準備好改變的,Eggsy,等出了任務,會明白之前訓練都是屁。
畫面上中東出任務的Galahad三槍子彈倒五個人,怎麼做到的啊他。甩甩西裝帥氣遵循指引逃出坍方土製建築,當地警備介入掌管主控權,長官同紳士熱情握手,護送後者上專機。媽呀他太讚了,老二都硬了。
「Eggsy,我建議你在休假等待主人歸來前先做點別的,只要別在我面前發春。譬如回去把你舊家門口垃圾倒一倒?」
他還沒回話呢,想想好像哪裡怪怪。
「為什麼你知道我家前面有垃圾?」
然而Merlin 只是聳肩,手指跳躍喚出螢幕新視窗,彩色監視畫面正對公寓大門。「之前Harry 讓我弄一個,當初還不知道是你。」Eggsy感覺臟器被無形之手攪亂揉成一團,嘴裡乾澀辛甜,身體異常溫度上升。
「這是,這是多久以前架的?」
「你們家搬進去後。先別急著罵Harry 變態他不過始終惦記同時想確保安全罷了,只有他的電腦和主控台能看到畫面。上次我點開是世足賽你打扮成足球真白痴死了。呃,你可能不會想知道Harry 幾乎有時間就喜歡偷窺一下。」
鏡頭裡的牆壁角落清楚看見潦草筆跡寫著oasis。那夜Eggsy隨後面人抽插茫然向前傾,他心想哪來綠洲,這裡還有心裡都他媽是地獄。
所以Harry 都看到了。啊哈。
他還他媽裝什麼乖啊。
轉瞬專機已回到英國境內。電話裡導師吱喳的關懷嘮叨,Eggsy幾乎沒講話,驅車到Harry 給的地址,漂亮社區盡頭洋房,白色外觀,主臥有大片落地窗。天色尚早,悠哉從衣櫃揀出浴巾泡澡,在浴缸熱水裡Eggsy忍不住哭了,喘息大過隱忍哭腔,溫度情緒讓面色潮紅幼稚,反正一切都可以怪罪蒸氣。
為什麼Harry 就是可以知道他的全部呢。Eggsy不想要啊。他藏起的自卑,愧疚,嫉妒,邪惡。早已昭然若揭。
要不是大門尖銳聲響,Eggsy寧願昏沉溺死,投胎永無鄉也不願面對Harry 。他好慢起身,牙關因冷水打顫,濕濕地套上棗紅睡袍,勉強對鏡子露出虛偽笑容。若過去能像池水輕輕一拔栓塞就成漩渦流掉多好。
Harry 在隔壁辦公房,在牆上添一張新日報頭版,奇怪嗜好。男人看來在機艙睡飽毫無完成任務的疲憊,但是Eggsy好累,他對此沮喪不已,只敢在門口窺視對方太過耀眼的光亮。
「為什麼站在那裡?過來。」
Harry 張開手暗示需要一個溫暖擁抱,他總是樂與傾訴愛意。那麼多優雅甜蜜形容詞,放在Eggsy身上男孩都覺得名過其實。世上也許只有Harry 一個覺得他獨特,正因紳士如此好,更該屬於值得的人,不是Eggsy這樣下流爛貨。所以Eggsy搖頭,髮絲滴答流水,睡袍好大,歪斜從一邊肩頭滑落。
「你都……知道了。」
幸虧Harry 沒露出電影裡受欺騙還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的低能疑惑臉,很快失了笑容,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他們初次見面Eggsy困窘覺得這人好怪,明明那麼近又感覺那麼遠。
「那又怎樣。」
「操,你這人,就不能乾脆點踢開我嗎?」
他討厭那張臉那個動作那股氣氛,上前用力推了Harry 一把,對方後跌陷進椅子裡。「我可是他媽利用了你。利用你對我的信任,滿肚子壞水,被你幹還假裝可愛處男。」Eggsy掃開桌上雜物,連電腦也飛出任螢幕碎裂,靠坐桌面讓自己心中負面情緒包圍,面對Harry hart ,他的神,他的楷模,他的理由。
「我糟透了,不勇敢更不善良,擅長偽裝罷了。對你也沒說過幾句真話。」
「有什麼是假的?」Harry 挑眉,欠揍得要死。
「我他媽不想拯救世界,因為是你讓我做,相信我可以,還有附帶的疼愛。不然誰想被操得跟狗一樣。」
「你以為疼愛是附帶獎賞?」
去你的,Eggsy搧他巴掌就像前戲,看愛人臉頰紅腫逆來順受,想不到滋味如此絕妙。「驚喜啊,Eggsy,想不到你的秘密身分是施虐成癮分子。」這才是開始呢拜託。男孩抓住Harry 上梳瀏海逼他抬頭。
「我不是Eggsy。媽的。Daddy ,是你的Lolita啊。生命之光,跨下的骯髒烈火。」
男人手掌順著紅袍裂縫滑入,在張開的大腿內側用拇指劃圈按壓柔嫩肌膚。在Harry 面前的Eggsy每每以為防備千萬卻總是落得赤裸下場,生來就要相剋的,追逐男孩的任性青春,拉扯男人衰老心靈。
就喜歡裝嫩,Harry 愛死這款,每次這樣叫會激起紳士滿滿色慾。他用長長前戲逼Eggsy還沒被塞滿便濕透似缺乏耐性的任性幼童,有時候覺得自己真在迷茫意識裡成為被親愛爸比挾持操弄的Lolita,一半欣喜,一半厭惡。
他知道兩人的愛不止建構於性或盲戀,違背世間道德,老少,師生,同性。反正Eggsy從來不屑規矩,反叛男孩。為了透明靈魂補足另一半,一開始是各自的半圓,寂寞物種,直到看見對方眼中熟悉神采,這即是愛的起源。
Eggsy把腳尖踮在對方肩膀伸直任碎吻自腳背嶙峋骨骼向上,感受腳趾關節踝骨傳來的熱度,他不能承受這種密密撫慰,躺下看見米白天花板,木桌不夠大,男孩一半懸在外頭,要掉不掉。恥骨下體任節奏抽動直至在溫熱的口裡到頂高潮,Harry 這賤貨縮緊嘴腔,故意用喉頭刺激圓渾頂端。
Eggsy射精的片刻什麼都想不起,顫抖回魂抽泣,試圖把思緒理智喚回,但是Harry 溫柔起身讓褐色陰影覆蓋每處裸露。微笑像在說愛。
他被幹得發暈,紅色睡袍襯白白皮膚,絨毛材質磨得身體嫩紅。只有男人可以摸清前列腺位置,用陰莖誘出足以使下半身都麻痺的高潮。Eggsy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開口,忙著混亂呻吟。對不起,愛你,愛你,Harry ,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或使壞,我只習慣這樣的愛,好孩子,好哥哥,好同伴。沒人教我,求你教我。
「為什麼你仍要殺了Dean,即使知道我在騙人。」
帶著濃濃鼻音,Eggsy打噴嚏乖乖給Harry 吹頭髮。又重新洗了一次,水性潤滑液很麻煩,還有深處精液,Harry 硬愛內射,他造的孽。看在對方負責大部分的工作而男孩只是爽爽翹屁股,勉強接受啦。嗯嗯,打巴掌的感覺真棒,後者看出他出神淫蕩想像,用力掐了一下他手臂。
「只有我能做到,只有我能拯救你。操,以為只有你有綺麗異想和邪惡念頭嗎?大人世界是很黑暗的,Lolita。」
Eggsy感覺身體心靈被溫柔打開,他讓Harry 入駐,修補裂縫,不再憤慨回望,偶爾對彼此使壞也行。小惡魔看他淫蕩又幸福,不以為然,叨唸你男朋友這麼壞心眼,哪有我出場空間!?語畢大嗤一聲鑽回Eggsy內裡。
男孩歪頭假裝清純好奇,碰碰自己點點紅斑的鎖骨下至乳頭,摩擦使之挺起,不帶情慾調笑。
「那,試試看囉?」
END
Eggsy又點了一隻菸。紅白菸盒空了隨手揉爛扔出欄杆外,他坐在公寓外頭走廊,只穿汗衫,即使有屋頂,雨點也時不時打進,把光裸的腳沾濕。門後再度響起悶悶哭聲,大概是因為打雷,小時候也曾經害怕得不得了,不知何時就必須佯裝若無其事,以為那樣才是長大的樣子,直到個頭抽高不再單純,才曉得人的一切都沒有量尺標準。
他吸氣,像老煙槍嚥下那些白霧,嗆得直咳嗽。這樣苟延殘喘,乾脆早死早好,如小說Eggsy不免俗想到死亡,真美好甜蜜的詞彙,涵義為拋下世間苦痛,超脫。為什麼他就不能得個癌症什麼呢?搞不好他媽還能趁此機會洗心革面來個離別前的重新做人。或突如其來的意外,對,那樣最好,痛一下子而已,不像這長長操蛋人生,每當以為到達谷底,命運又往下丟了一把鏟子給你。
嘖嘖,好個加菲貓式的消極思想。一隻明明幸福的不得了卻老愛做壞事唱反調的貓,跟他完全不同。Eggsy努力做好每件事,永遠不會有回報。
只要同Eggsy見過一面,定會喜歡上他的,聰明友善,陰暗面藏得好,假扮成一個即使貧窮依然溫柔的男孩。只是偷點東西,說說謊,算的上什麼壞。假以時日他會崩潰,會被逼上絕路憤而扭轉一切,用與生俱來邪惡本我報復所有虧欠他的人。
現在是道德界線壓制住不讓他使壞,隨著正常日子遠去,規矩都漸漸模糊了。Eggsy也說不准自己還是不是善良單純如當初,需要的只是機會與時間,讓一切揭曉。
需要一個機緣。他想起Harry 。儒雅野蠻的紳士。
倘若Eggsy出身富裕,屁眼塞金湯匙而非塑膠用完即丟,他也可以過的很好,擁有與世界作對的自信,隨時吃了這些困境。倒不是說真的厭世憤青,太過無力了,哲學家不是說,越在乎的其實越自卑。Eggsy在紳士身上看到所有缺乏的事物。
父親的形象。太老泛黃,無可追溯,他都要記不住,影子也沒有。Eggsy失去太多學習的時刻,怎麼成為一個男人,怎麼感受被保護,怎麼超越之擊敗之。父親的位置空蕩終於被其它微不足道的東西掩埋,再無音訊。
Eggsy想要Harry hart 像個父親一樣對待他,畢竟,彼此以父親為話題繫上連結,這方面的遐想將不能倖免。他雙眼放光聽對方談生父,心中悲慘願望又破殼而出。Harry 知道如何做一個教育家領導者;而Eggsy從未臣服任何人過,是的家庭的起源都是順從,直到展翅高飛。他想要。比任何都迫切,期待沒有猜忌懷疑的愛,全然信任,一場成人教育。哎呀,想得太遠了點。
這場雨時時沒有停的跡象,樓梯口傳來碰撞嘻笑聲,一男一女相摟貼牆愛撫,嗯嗯啊啊,Eggsy往下的角度正好看見男人掏出的碩大陰莖。兩人溼答答,急切向互相索取熾熱溫度。他的燒菸到最底了,吐出掉下去很快因濕氣熄滅發皺,手不由自主揉搓褲襠直到感覺那裡脹大勃發,腦裡全是雄性陽剛的酮體。
如果父親還在,會不會變得正常,不再對同性有噁心性慾,不再懷抱惡意。Eggsy不知道,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可不可以有人來幫幫他別再讓這所有更糟了拜託他才十八歲。
變態,樓下女人挨揍,咒罵模糊不清,被雨磨光稜角而柔和,她推開男人快步跑走,大概是妓女亂開價惹上麻煩。後者帶一身酒氣上樓,與Eggsy打了照面,眼神銳利看他因為情慾臉頰難堪的嫩紅,還自慰著。頓時那人身影與Dean重合,一樣跋扈巨大,不可摧。
Eggsy的小惡魔是在那時孵化成熟,取代了垂死的善良天使,把他捅一刀隨羞恥心一起埋葬了。
這是Eggsy第一次與同性交合,但他假意發騷讓對方幹得血流不止,還喊著用力,拿菸頭燙我。某個部分的自己已隨疼痛超脫肉體,在旁邊恥笑,好啦,這下都沒救啦,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明明想當個壞人,到頭來只會受滿身傷。這可是你唯一的第一次啊。
他忍著撕裂般疼痛,顫抖穿上褲子,回去發現妹妹早不哭了,逃出房間茫然在門外看著你,也許她看到了一切。「Eggy,你很痛嗎?」
只有你才能拯救家人,小惡魔在肩頭虛假安慰,但這是唯一方法。Eggsy擁抱她小小的身體。答應我,別告訴任何人,Gracie ,我會修復這些。
隔天Dean回來發現他和Harry 在黑王子酒吧幹的好事,拿刀要割破Eggsy頸動脈。Harry 聲音在小小公寓是神跡救贖。他頭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然後Harry 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可見之處大量瘀傷,菸頭燙痕,走路的怪異施力。他逼迫Eggsy脫下褲子,男孩在裁縫店試衣間崩潰大哭坦承繼父強暴了他,如何拉他撞牆還有大腿內側乾涸血絲精液,指證歷歷,罪無可赦。
Dean再也沒回家過,任憑Michelle 登報尋人啟示焦急詢問,彷彿人間蒸發,連屍體也不留。他對此不聞不問,紳士不曾提起,好像什麼都不曾存在過。只有偶爾Gracie 對他微笑證明真的有過這樣小小秘密。
Harry 的擁抱好似珍貴呵護,成鳥羽毛般豐厚安全。讓Eggsy感覺自己就是小孩子,他真的願意為這樣溫柔鑄下更多大錯,更壞,更無以救贖。童年還不知對錯時Eggsy老愛說謊,每每要老師威脅發誓明天再也不會做壞事了,但他一直明白。
明天到了今天就不再是明天了。
戀愛很美,性也是。短短日子Eggsy成為最棒學生,進度超前,趕上空白進度,像Harry 了解自己一樣明白對方。沒錯Harry 對他而言已是老人,可偏偏死心塌地愛到,搞不好真的沒有什麼偶然,都是命運。他們史無前例結訓前就秘密以師生關係搞在一起,秘密,深夜角落幽會,偷偷偏袒套量訂製西裝,還有在第一試衣間發生的事,噓。
Eggsy是痴狂信徒,盲目用鉛筆旋轉音樂卡帶齒輪,重複播放重要副歌片段,要把旋律吃拆入腹。對方的聲線臉龐,小心翼翼剪接起的相處時刻。為他上癮,沉淪愛裡,似蜜糖毒藥,那雙眼睛。
誰能抗拒Harry 校準手錶時間滑出的細長手腕,動作輕柔不可思議,底下蠻力竟然能拗斷他人頸骨。偶然Harry 透露出不夠紳士的惡意幽默,床尾搔癢色色耳語。他太過溫柔了Eggsy只能把所有力氣花在維持表面的和平,訓練中心處處皆設監視器,偶爾被Charlie 他們那幫賤婊子逼急就要往死裡揍,身後雙向玻璃照映的緊繃憤怒倒影在提醒他:你要讓一切功虧一簣嗎?Harry 的Eggsy是不會想要置某人於死地的。諒解。寬恕。
小惡魔可不以為然。唉呦,你以為是誰弄掉Dean。不過利用純潔假象讓Harry 代替你殺人,你真以為你還能向神受洗?Eggsy,別理一時的超我心虛,反正這條路早就沾滿悔恨了。談何原諒。
「我就感覺很不真實,像在做一個很長的夢。」
「怪醫Merlin 稱之為麻雀變鳳凰症候群。」
因表現良好得來難得假期。訓練後的閒暇打屁,在Eggsy第一百次炫耀條紋訂製西裝後,Roxy不爽藉口沐浴離開,他才敢跟訓練官吐露膽怯心聲。畢竟有些人正是因為不熟悉不夠在乎,才可以大方坦承。Merlin 從不評論對錯,將身外事淡然處之,kingsman 的告解神父。哪天Eggsy抱回小孩他也只會揮手示意總部托嬰中心位置。
「萬一我還沒準備好?」
「沒有人真正準備好的。」
Merlin 眼神在說他看過太多太多。被丟上戰場,面對一個真的會死人的世界,強迫心頭小孩立刻站起反擊。漫長的創傷治療,總是以為手上血沒擦乾淨。怎麼與混沌未知的將來抗衡,不至於瘋狂失心。掙扎於是否向愛人坦白真實的你。沒有人真正準備好改變的,Eggsy,等出了任務,會明白之前訓練都是屁。
畫面上中東出任務的Galahad三槍子彈倒五個人,怎麼做到的啊他。甩甩西裝帥氣遵循指引逃出坍方土製建築,當地警備介入掌管主控權,長官同紳士熱情握手,護送後者上專機。媽呀他太讚了,老二都硬了。
「Eggsy,我建議你在休假等待主人歸來前先做點別的,只要別在我面前發春。譬如回去把你舊家門口垃圾倒一倒?」
他還沒回話呢,想想好像哪裡怪怪。
「為什麼你知道我家前面有垃圾?」
然而Merlin 只是聳肩,手指跳躍喚出螢幕新視窗,彩色監視畫面正對公寓大門。「之前Harry 讓我弄一個,當初還不知道是你。」Eggsy感覺臟器被無形之手攪亂揉成一團,嘴裡乾澀辛甜,身體異常溫度上升。
「這是,這是多久以前架的?」
「你們家搬進去後。先別急著罵Harry 變態他不過始終惦記同時想確保安全罷了,只有他的電腦和主控台能看到畫面。上次我點開是世足賽你打扮成足球真白痴死了。呃,你可能不會想知道Harry 幾乎有時間就喜歡偷窺一下。」
鏡頭裡的牆壁角落清楚看見潦草筆跡寫著oasis。那夜Eggsy隨後面人抽插茫然向前傾,他心想哪來綠洲,這裡還有心裡都他媽是地獄。
所以Harry 都看到了。啊哈。
他還他媽裝什麼乖啊。
轉瞬專機已回到英國境內。電話裡導師吱喳的關懷嘮叨,Eggsy幾乎沒講話,驅車到Harry 給的地址,漂亮社區盡頭洋房,白色外觀,主臥有大片落地窗。天色尚早,悠哉從衣櫃揀出浴巾泡澡,在浴缸熱水裡Eggsy忍不住哭了,喘息大過隱忍哭腔,溫度情緒讓面色潮紅幼稚,反正一切都可以怪罪蒸氣。
為什麼Harry 就是可以知道他的全部呢。Eggsy不想要啊。他藏起的自卑,愧疚,嫉妒,邪惡。早已昭然若揭。
要不是大門尖銳聲響,Eggsy寧願昏沉溺死,投胎永無鄉也不願面對Harry 。他好慢起身,牙關因冷水打顫,濕濕地套上棗紅睡袍,勉強對鏡子露出虛偽笑容。若過去能像池水輕輕一拔栓塞就成漩渦流掉多好。
Harry 在隔壁辦公房,在牆上添一張新日報頭版,奇怪嗜好。男人看來在機艙睡飽毫無完成任務的疲憊,但是Eggsy好累,他對此沮喪不已,只敢在門口窺視對方太過耀眼的光亮。
「為什麼站在那裡?過來。」
Harry 張開手暗示需要一個溫暖擁抱,他總是樂與傾訴愛意。那麼多優雅甜蜜形容詞,放在Eggsy身上男孩都覺得名過其實。世上也許只有Harry 一個覺得他獨特,正因紳士如此好,更該屬於值得的人,不是Eggsy這樣下流爛貨。所以Eggsy搖頭,髮絲滴答流水,睡袍好大,歪斜從一邊肩頭滑落。
「你都……知道了。」
幸虧Harry 沒露出電影裡受欺騙還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的低能疑惑臉,很快失了笑容,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他們初次見面Eggsy困窘覺得這人好怪,明明那麼近又感覺那麼遠。
「那又怎樣。」
「操,你這人,就不能乾脆點踢開我嗎?」
他討厭那張臉那個動作那股氣氛,上前用力推了Harry 一把,對方後跌陷進椅子裡。「我可是他媽利用了你。利用你對我的信任,滿肚子壞水,被你幹還假裝可愛處男。」Eggsy掃開桌上雜物,連電腦也飛出任螢幕碎裂,靠坐桌面讓自己心中負面情緒包圍,面對Harry hart ,他的神,他的楷模,他的理由。
「我糟透了,不勇敢更不善良,擅長偽裝罷了。對你也沒說過幾句真話。」
「有什麼是假的?」Harry 挑眉,欠揍得要死。
「我他媽不想拯救世界,因為是你讓我做,相信我可以,還有附帶的疼愛。不然誰想被操得跟狗一樣。」
「你以為疼愛是附帶獎賞?」
去你的,Eggsy搧他巴掌就像前戲,看愛人臉頰紅腫逆來順受,想不到滋味如此絕妙。「驚喜啊,Eggsy,想不到你的秘密身分是施虐成癮分子。」這才是開始呢拜託。男孩抓住Harry 上梳瀏海逼他抬頭。
「我不是Eggsy。媽的。Daddy ,是你的Lolita啊。生命之光,跨下的骯髒烈火。」
男人手掌順著紅袍裂縫滑入,在張開的大腿內側用拇指劃圈按壓柔嫩肌膚。在Harry 面前的Eggsy每每以為防備千萬卻總是落得赤裸下場,生來就要相剋的,追逐男孩的任性青春,拉扯男人衰老心靈。
就喜歡裝嫩,Harry 愛死這款,每次這樣叫會激起紳士滿滿色慾。他用長長前戲逼Eggsy還沒被塞滿便濕透似缺乏耐性的任性幼童,有時候覺得自己真在迷茫意識裡成為被親愛爸比挾持操弄的Lolita,一半欣喜,一半厭惡。
他知道兩人的愛不止建構於性或盲戀,違背世間道德,老少,師生,同性。反正Eggsy從來不屑規矩,反叛男孩。為了透明靈魂補足另一半,一開始是各自的半圓,寂寞物種,直到看見對方眼中熟悉神采,這即是愛的起源。
Eggsy把腳尖踮在對方肩膀伸直任碎吻自腳背嶙峋骨骼向上,感受腳趾關節踝骨傳來的熱度,他不能承受這種密密撫慰,躺下看見米白天花板,木桌不夠大,男孩一半懸在外頭,要掉不掉。恥骨下體任節奏抽動直至在溫熱的口裡到頂高潮,Harry 這賤貨縮緊嘴腔,故意用喉頭刺激圓渾頂端。
Eggsy射精的片刻什麼都想不起,顫抖回魂抽泣,試圖把思緒理智喚回,但是Harry 溫柔起身讓褐色陰影覆蓋每處裸露。微笑像在說愛。
他被幹得發暈,紅色睡袍襯白白皮膚,絨毛材質磨得身體嫩紅。只有男人可以摸清前列腺位置,用陰莖誘出足以使下半身都麻痺的高潮。Eggsy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開口,忙著混亂呻吟。對不起,愛你,愛你,Harry ,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或使壞,我只習慣這樣的愛,好孩子,好哥哥,好同伴。沒人教我,求你教我。
「為什麼你仍要殺了Dean,即使知道我在騙人。」
帶著濃濃鼻音,Eggsy打噴嚏乖乖給Harry 吹頭髮。又重新洗了一次,水性潤滑液很麻煩,還有深處精液,Harry 硬愛內射,他造的孽。看在對方負責大部分的工作而男孩只是爽爽翹屁股,勉強接受啦。嗯嗯,打巴掌的感覺真棒,後者看出他出神淫蕩想像,用力掐了一下他手臂。
「只有我能做到,只有我能拯救你。操,以為只有你有綺麗異想和邪惡念頭嗎?大人世界是很黑暗的,Lolita。」
Eggsy感覺身體心靈被溫柔打開,他讓Harry 入駐,修補裂縫,不再憤慨回望,偶爾對彼此使壞也行。小惡魔看他淫蕩又幸福,不以為然,叨唸你男朋友這麼壞心眼,哪有我出場空間!?語畢大嗤一聲鑽回Eggsy內裡。
男孩歪頭假裝清純好奇,碰碰自己點點紅斑的鎖骨下至乳頭,摩擦使之挺起,不帶情慾調笑。
「那,試試看囉?」
END